人还是怪物，这看似一个简单的问题，却相当难以回答。
区分人和怪物的标准是什么？从表面特征上来两，凡长得不不符合智人的似乎都可以定义为怪物。可……实现了生死逆转，获得了人类躯体的那些生命，又能够称之为人吗？答案是，否定的。
至少从人类的角度，并没有把那些将人类当做是某种食物的东西划分到一起。
那么离自己又如何认为呢？
“我当然是……怪物！”
斩钉截铁，从最开始，离就没有把自己当做是人类，哪怕是在和张枫接触的时候，她也往往以鬼物自居。
对面的老人无奈的叹息：“你如果说是人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放你一马……”
“老东西别虚张声势了，你根本就没有那个实力，整天搁这儿吹，我都不知道你在装什么？”
朽木直接愣住。他盯着离看了很久，才幽幽的叹息：“我记得你以前修养挺好的，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那你管我的？我是你爹？”
事实证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之前天天看张枫打游戏喷人的离不知不觉间学会了一些。当然她面对张枫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在张枫面前当然是怎么软萌怎么来，对朽木这种不怀好意的，那就不好说了。
一个很有修养的道人，一个忠厚的老者，在道门这个范畴内，朽木真人一直都是要一个忠厚的老者，一个极有智慧的存在
有许多人攀上高山，在迷蒙中寻找一个可以指点未来的老人，认为那是在世的仙人。
但这时候，这位老人，这位让人尊重的存在，被喷了，被极为粗俗的喷了，而喷他这个人——某种意义来讲，还是他的“前辈”。，
在道门中，离是所有人的前辈。
于漆黑的迷雾中，开拓出一条全新的道路，在这一条道路上，唯一的先行者，她是所有在那境界之下存在的前辈，哪怕当时她的年龄比这些老东西都要大。
不是幻想中的，神话中的，被供奉在香台上的未知存在，而是活生生的显现于世间的大真人。
“出手吧，朽木，今日，让我以我挚爱之身，见证你的成长。让我看一看，你到底是不是在那条路上走出了一步！不然，你就陨落吧。”
离第一次的，露出了无比认真的神色，用张枫的身躯，用张枫的法力，直视这一位真人。
朽木的战力很弱，他从不是以战斗出名的存在，推演，布阵才是朽木的专长，可如果朽木是打算使用这种手段来和离对抗的话，那么会输的只有朽木，因为——这也是离的专长。
并且，这种手段，对法力的要求，很低。
如果朽木要战胜离，唯有用强行的，强硬的实力，货真价实的战斗力来和离战斗——弱了也不行，倘若是弱了，就会变成他的两个弟子和离的对战一样，被他自己的力量压死。
除非，他对道术的理解触及到了当初离的程度。哪怕只是在那个境界上踏出半步，他也能用那远超于此刻张枫拥有法力的蛮横的暴力来击杀离。
朽木意外的看着离，他没想到他居然从离口中听到了“挚爱”这个词。
这可是那个孤儿一样的离啊——话说你挚爱——是个男人吗？原来你是有那种爱好啊，他说之前怎么安排了许多门派内部的美少女王离都像是没有反应一样，早知道就送两个美少年过去了……
不过，他没有继续考虑这些不着边际事情的富余了。因为，在他面前的，的的确确是那一位大真人，王离。
同时，这一场战斗，无法避免，无法逃避。
他无法推演到离此刻使用身体的男人到底是凭借什么东西能够得到这位大真人的青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离对这个男人如此充满自信，乃至于认为两个特殊体质不如炼制成法宝送给这个男人——
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弟子去送死。
繁花绽放。
一束束繁花绽放，灿烂而璀璨，几乎是瞬间，就要将离的鬼域撑开，将周遭的一切都破坏。
鬼王的鬼域是不可能承受一位真人力量的。
但，那些繁花绽放，却始终没能将离的鬼域破坏。
“朽木，如果你还是过去那一套的话，你都没有办法让我动用我此刻的极限。”
漆黑的火焰再一次出现，而此时，那些绽放的花朵却没有办法像是之前那样，将道术的力量吸收，绽放出不同色彩的花朵。
“离上离下，日晷之离。净世之火——这还不够呢。”离念着口诀，她轻笑着，“离为火，九四，焚如，死如，弃如！”
漆黑的火焰笼罩了一切。
挟裹着一种纯粹的毁灭，将所有的花朵灼烧，而且，最为让人恐惧的是，这漆黑的火焰，此刻，与离的鬼域并存。
道术和灵异的力量一般来讲是冲突的，虽然也有驭鬼使之类的情况，但通常，都是用道术驱使或者胁迫鬼物。而像这样的，大规模的道术却不与鬼物的灵异力量冲突，反倒像是——在逐渐融合的情况，根本没有见过。
“不——”
这对于朽木而言，更是恐怖的冲击：“你在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早考虑着化身鬼物的事情了吗？！”
离耸耸肩，用张枫的身体，看上去格外的无赖：“怎么可能？只是当时创造这门道术的时候顺带考虑了一下这个方向而已。”
净世之火，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大真人王离的独创道术，学习过，研究过的人并不少，可，能学会的不多，而九四这一个变化，从没人想过，这是和鬼物的鬼域能够实现配合的变化，这一变化充满了毁灭，所有人都只认为这是充满了杀伐的一击，哪怕是朽木也这样理解。
“由生而死！由死而生！”
就像是知道了什么，朽木盯着离：“你一直在说谎，你一直在欺骗所有人！你从最开始，就只是打算看破那一层境界，你是要统治这世间吗？”
“统治这个世界又没有什么意思……你想得太多了，朽木，你要是想这么多的话，就要——死了哦~”
这一位老人，已经被火焰笼罩了。
“以前，你替我算过一卦，让我避开了一次劫难，所以说起来我欠你一个人情，所以到也不太想杀你，说到底，最开始你弟子找上来的时候，我也放了他们一马，可是他们后来又出现，那就怪不得我了。事到如今，你又打算怎么样呢？”
朽木沉默，他手中捏起道印，朗声到：“经天纬地！天地如我！”
地面突然突起无数的脉络，离能够感受到在地下蔓延的“木气”，那些突起都是在地下蔓延的植物的根部。
最终，构成了玄妙的阵式，一股浩瀚的法力加持在了朽木的身上，朽木那老迈的身躯开始膨胀，将道袍的上半身撑开，露出了精壮的肌肉。
离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看。
但，挺有意思的：“这么久，你就只是做出了这样的尝试？研究重瞳让你能够在阵法上更近一层，模仿纯阳不灭体创造功法把自己练成冒牌的纯阳不灭体承载阵法的力量……我看你对你两个弟子的目的也不单纯啊。”
“我不得不承认，王离，这世间，没人能够超越你对道术的理解，哪怕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没法完整的用处净世之火。即便是你将修炼之法交给我我们。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实力一点都不会增长，附身在这孱弱的身体之上，用着这孱弱的法力，用道术比拼，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可对付你，只需要我像是其它真人一样——以纯粹的暴力即可。”
离坦然的点头：“这些年来你也不是毫无长进嘛，至少，没以前那么迂腐了。”她依然是闭着眼睛，毕竟老头的肌肉——没有看得意义。
“以现在的状态和你交手，我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叹息了一声，从张枫的胸口，一抹淡黄色的火焰飘荡了出来。
那是一战古老的油灯，看似青铜的表面，流淌着血色的灯油，淡黄色的火焰看似微弱，却仿佛能够永久的燃烧。
“你要试一试我能不能回到巅峰时刻吗？哪怕只是一瞬间。”
朽木猛地吸了一口气，就像是鲸鱼一样，周围的一切都在朝着他用过去，漆黑的火焰灼烧到他身上，却只是让他皱眉。
然后，他挥出一掌。
燃烧着的漆黑火焰瞬间形成无数层盾牌，挡在了离的身前。
最后，所有火焰的盾牌被击穿，顺带着张枫的身躯也被打飞出去好远，离有些艰难的菜用张枫的身体站起来，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微微有些庆幸，还好没有受伤。
看向远方，自己的鬼域破开一个洞，朽木已经带着他的两个弟子逃走了。
叹了一口气：‘老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不过，我也不太想陷入沉睡就是了，现在这种情况要是我陷入了沉睡，估计他又会勉强自己。”
倘若是动用了生前的力量，那么离就算是不消散，也会陷入沉睡之中。所以她也不太想和朽木拼命。
随即，她从张枫的身体中离开，迅速实体化，支撑住张枫的身体。
张枫睁开了眼睛，他就看到眼前的红衣女鬼一副“哭唧唧”的样子。
“呜……张枫！刚才有人要欺负我们。我好不容易才把他赶走，结果他把我鬼域都给打烂了……我得修好久的说……”
张枫心都要碎了，他急忙抱住了女鬼，拍着她的后背：“没事的，我陪你，我陪你一起修，我陪你。我努力修炼，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打他。”
女鬼把头埋在张枫怀里，重重的回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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